青梅闻言苦涩一笑:“你想得太简单了!当初我娘临死前,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要想着报仇,让我找回两个妹妹,还让我以韩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不要牺牲自己去和狗官硬碰硬,否则她在下面也不会安宁。”

        李媛语塞,怎么和她看得套路不一样?

        按理正常人不是应该恨狗官,临死之前,非得拉着孩子,让他们报仇什么,否则她死不瞑目之类的吗?

        青梅则是继续说:“可我怎能甘心?那狗官害得我家破人亡,无家可归。我知道自己必须得攀附上有权有势的人,然而我不过一个流民的身份,又得罪了县令,哪都去不得,谁敢收留我?”

        “最初为了活下去,我在躲藏时嫁给了一个妻子难产而亡的读书人为继室。我那男人,与我成亲不到半个月,就被人打断了手,从此与仕途无缘。后来他知道是我的原因,也没为难我,只是让我走。那时我想,读书人,有望考上功名最后当官,是可以帮到我的,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那样一个结果。”

        “再后来,我被一个外地大客商看上。我想商人地位固然低微,但银钱多,人脉广,只要离开这,往后报仇的机会,也会大一些。只是还未等我们出鑫阳府地界,那客商的货物就被官府扣下,说是临丰县衙门被盗,现下这需要对这些货进行查实再决定。”

        “那大客商确实人脉广,很快就打探到消息,便与我说,是知府在为难我。商人重利,他不可能为了我,就得罪一个府城的知府,他让我实务者为俊杰,想想导致我如今下场的根源在哪,让我顺着点,之后给我拿了些盘缠,没两天也走了。”

        “再之后,我想不管是当官还是做生意什么的,总会有与他们不对付的人。我不知道钱良辉是怎么让知府都帮他的,我只知道,等我花光大客商留下的银子,好不容易进了当时的同知府中。还未等我在那站稳脚跟,同知就出事被贬。我本来庆幸,被贬也好,只要离开鑫阳府,那我就没那么多束缚。可谁知,当时的主母,骂我仗着皮囊魅惑男人,才至老爷被贬,若非我是良籍,都要被卖。因此最后他们走之前,把我和孩子赶出来了。”

        青梅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满是绝望与空洞。

        “那时恰逢深冬,被赶出来后,我那孩子就着了风寒,一直发热。当时没有一家医馆愿意替我孩子看病,我知道是何缘故,最后狠了狠心,就近找了一户老实的庄稼人,将身上值钱的衣物和仅有的一根银簪,都留给了他们,让他们帮我养大孩子,日后每隔一个月都会过来一趟,也会拿钱与他们。”

        “我想报仇,无路可走,只能投身进了青花楼。心底甚至隐隐期盼,前去那种地方的人,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指定有家中关系更好,也不畏权势的人。可我到底还是天真了,纵然我貌美,可我终究嫁过人,又生过孩子。当天他们就让我待客,接的人便是钱良辉。”

        说到这,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泪水顺着手缝直往下滴。

        在场的人,听得很是心酸,尤其是欧葵。

        她就是在深冬救得青梅,那时候她衣着单薄,狼狈不堪,抱着死掉的孩子,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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