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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贯道端坐在堂上,头顶上是那方《体仁为任》的匾额,想起那是语出‘君子体仁,足以长人’……突然心中一动,又想起一句:躬体履仁,尚德止讼,宗邑以安,三百无患……原来这匾竟是这个意思。

        他心下释然,于是微微一笑,又继续聆听张秀的陈述。

        “祖母不仅传授民女以绣艺,同样传授那些女弟子,露香园绣房是祖母投入心血,投入精力最多的地方,直至去世还念念不忘。顾绣虽出自闺阁,但最大的价值却在民间,四方妇女以此营生者,日渐增多,虽然良莠不齐,但用来糊口却已非难事。民女不才,愿承祖母遗志,再将露香园绣房发扬光大,而令天下再无寒女之叹。”

        “呵呵,好大的口气,”汪贯道笑着道:“不过你这想法本官很是欣赏。”

        “民女立为女户,只为专心于刺绣,不愿俗事烦扰,更不愿为奴为妾,还望御史老爷成全。”说完,张秀起身,敛衽,然后双膝一跪,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

        汪贯道暗自叹息一声:“免礼,快起来吧。”

        朱家舅舅眼眶湿润上前将张秀扶起,又重新扶她坐下。而后也向汪贯道拱手长揖:“我这侄女从小看她长大,天资聪颖,于刺绣一道,最有天赋。当时亲家母亲都感叹,上海顾氏,自缪氏起至她的四代传人,惟她天赋异禀,仿佛生就为了刺绣而生。所以从小,她母亲和祖母既严格教导,但又从不遏制她的任何想法。她惯于自己做主,只要不违背礼法人伦,做为长辈的都会支持。”

        “侄女既然决定立为女户,我既是舅舅,自然责无旁贷鼎力支持,还望御史老爷明鉴。”

        “唉,本官明了了,”汪贯道不禁心生些许感慨,想了想,又说道:“既然你有所打算,但张家的立嗣问题也需解决,承祧顾家可以稍后再说。”

        他沉吟,又对张家族长道:“昨日让你两家商量财产分割的问题,现在有说法了嘛?”

        朱家舅舅一听率先开口道:“我朱家出的嫁妆,以及顾老妇人当初从顾家带来的嫁妆不能计算在内,这两分嫁妆都有单子在。还有,就算张家给我那妹婿立嗣,但张秀做为在室女,理当分得一份家产,还有奁产也要单独算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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