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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如风和夏如画搬离了十三平方米的房子,住进了市区内程豪租的公寓楼,分室而居让他们逃离了夜晚的尴尬。魏如风变得很冷漠,他没跟夏如画再提起一句关于那天的事,不管是爱还是那个意外的决定。他仿佛在刻意禁锢着自己,夏如画解释不出到底是为什么,有时她甚至希望魏如风能继续探究,哪怕就像原来那样大声地嚷出来也好,可他没有。夏如画难以抑制地灰心、失望、忐忑、难过,但她还是和魏如风一起搬了家。他们不能离开彼此,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他们已然被深深牵绊在了一起。

        程豪的胃口越来越大,在金宵练歌房的旧址上,他开了海平市第一家浴场。然而这依然只是繁华的表面,程豪比谁都清楚这些钱来得不明不白,他必须及时“打数”。随着现金流的源源而入,他也开始着手于输出的途径。从赌场到地下钱庄,黑钱经过一轮轮的漂洗,最终变白。企业家、慈善家、电影人、儒商……程豪被冠上了一个又一个耀眼的头衔,谈笑间隐藏了巨大的贪婪,席卷着整个海平市。

        魏如风彻底进入了程豪的黑幕之中,他主要在码头那边,跟着老钟盯货,像打手一样做放风的人。如程豪所说,他走私的不只是香烟,还有很多国家明令禁止的货物。老钟很贼,每每“有事”都让魏如风去。魏如风也不推辞,他知道自己早沾上了腥味儿,洗不干净了,程豪颠倒了他的世界,而在他颠倒的世界中,只要还有一块纯净的地方就行。

        夏如画就在那个地方,被魏如风默默地保护着。

        那年夏天,夏如画考上了海平大学,学中文。其实学什么对她而言不再有深刻的意义,当初她执着地想让魏如风读书的念头已渐渐模糊,他们的未来都是模糊的了。

        夏如画常常怀念小时候,怀念那间一贫如洗的小屋,怀念以前那个穿着破旧的牛仔服、揣着点心站在她学校门口的魏如风。

        而如今,魏如风已经不可能再去学校门口了,他经常夜不归宿,除了下雨天,夏如画都不能肯定他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他们现在过得不错,魏如风特别舍得为她花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然而舒适的生活并没有让夏如画感觉幸福,摆脱了饥饿与贫穷,富足却让人茫然。

        夏如画没办法踏实地享受,她总有一些隐隐的担忧,现在的日子过得来路不明。魏如风不和她说自己在做什么,只说还在东歌,偶尔跑跑祁家湾码头。但是夏如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她不相信程豪会让一个普通打工仔住这么好的房子,也不相信在夜总会工作钱包里就能装着一沓沓的现金,更不相信在码头帮忙就能开上高级轿车。魏如风最初只挣500元,后来是1500元,这才是他应该有的价值,而现在显然他用什么换取了更高额的报酬。

        夏如画最常看的是法制节目,海平市最近开始严打,总是报道一些缉私、缉毒的案件,看着看着,夏如画会不自觉地就吓出一身冷汗。她害怕魏如风犯罪,那种感觉时时刻刻煎熬着她,最终,这种恐惧让她找到了以前收起来的一张纸条,她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叶向荣的电话。

        叶向荣和夏如画约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夏如画早到一步选了个角落坐好,叶向荣一进门就看见了她。她比上中学时更漂亮了,那时清淡的水仙已经长成了明艳的蔷薇,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样的想法让叶向荣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从一开始就对夏如画很是怜爱,虽然他清楚在办案子的时候,这种怜爱显然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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