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院中,书房的窗大开着,枯枝头残月西挂,凉薄的月光透过层层枝丫,与屋内昏黄摇曳的灯光交相辉映。
书案上,一副美人图赫然陈案其上,画上美人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细细一看,便能发现,美人的腰微粗,应当是有孕了。他看着画上美人,只紧紧盯着美人的眉眼。那是与他如出一辙的杏眼。
了意送来这幅画,也不知意欲何为。但乔列却觉得此人或许认识失去记忆前的自己。
这画上的落款只简单几字,征元二十五年年长安蘅园。征元是先帝年号,蘅园却是他不知道的地方。征元二十五年,他想,那时候,或许他都还没有出生。
屈指可数的几面,他察觉,了意仿佛在试探什么。乔列不免想起了这些年来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的既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还有那个困扰了他多年的梦魇。
画上美人图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可乔列却觉得这画中满是讽刺。清朗隽逸的脸庞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他默不作声地将这幅美人图收了起来。
认识如何,不认得又如何。
屋内雕花红烛的蜡泪落在花纹上,遮掩住原本精心雕制的花样。他如今只是秀州府乔氏商号东家的义子。再有,再有便是乔家大小姐自小定下的未婚赘婿。
夜风从大开的窗中灌进。
“公子,夜里天冷,还是早些将这窗关上吧。别夜里着了凉,到时候啊,咱们大小姐又得担心了不是。”刘年在边上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
乔列回过神,瞟了他一眼,道:“你关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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