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进宫半月有余,自上次去帝姬宫里问安闹出笑话后,帝姬便免了我们的晨安。

        在水一方阴暗潮湿,天气晴朗的时候也难得照进阳光,我不过住了半月,身上竟长了湿疹,人也愈发奢睡,多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每日饭时有人送来,过得且是无忧无虑,十分称心。

        城主自然是不会来我这里的,闲暇时便侍弄些花草,或是翻看典籍,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宁风言日日上门叨扰,倒也没什么要事,不过是说些我听不太懂的话,态度也愈发没有收敛。

        此刻我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宁风言突然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人还未见,便先闻其声,“我原以为城宫该有不少稀罕玩意儿,没想到如此无趣,李伊人,去把你的相机拿来玩玩!”

        近来没人时,他极喜欢直呼我的名讳,我不知他待其他小主是否也是如此,断是我招惹不起他,也就遂了他的意,任他唤我什么,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必讲那些繁琐的规矩。

        我放下花洒壶,细细思量他口中的“相机”,奈何想破了头也是毫无头绪。

        他瞧我想得入神,于是对我指手画脚,“李伊人,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装傻,你这寝殿偏得鸟都不来,还怕有人能偷你的破相机不成?”

        “也就我怕你寂寞,天天往你这儿跑,虽然说你这东西在楚歌城算得上是个宝贝,但哥哥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好吗?一个烂大街的破拍立得,你至于吗?”

        我愈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他急得面红耳赤,似乎还很恼我,索性径直闯进了我的宫闱,翻箱倒柜毫不客气。

        他此举令我甚不开心,虽然一同入宫,但入宫前我同他并无交集,更不必说交情。

        初入宫时见他礼数尚且周全,说到底是个一考即中的新科秀元,谁曾想不过正经了几日,性情竟如此转变。

        任他如何折腾,我只管晾他一人留在这在水一方,十分气恼地奔陌上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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