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听说有鲤鱼脍,就笑道:“这个不错,本王也有段时间没吃了,正好今儿尝尝,只是这东西一来要鱼新鲜,二来要刀工好,再就是蘸碟要调得好,不然吃起来总觉得差点什么。”一边说着话,一边顺手就把那装着项圈的匣子放在了多宝格上。

        梅秀卿含笑道:“正是如此。”于是就叫人去小厨房传话,把晚饭送来,自己亲自倒了茶送到李凤吉手里,李凤吉见他穿着玉兰紫的绣花及膝衫,配着素色的暗花领子,腰间不松不紧地系了一条小孩子巴掌宽的捻银线盘云纹的香罗带,乌黑的头发松松拿鎏金扁方绾成髻,插了金帘梳,白嫩的耳垂上只戴了一对小小的白玉钉,因是穿的窄袖衫,就露出皓腕上的粉红芙蓉玉镶金丝镯子,整个人打扮得居家且得体,不至于太素淡,李凤吉看得心中满意,又见梅秀卿站在自己面前,柔顺温婉,乌发如墨,不时有丝丝缕缕的幽香传过来,钻进鼻子里,不由得心神一荡,接了茶盏,顺势在那白嫩的素手上一抹,只觉得滑腻无比,十分动人。

        梅秀卿被李凤吉故意摸了手,不禁脸上一红,低头坐到一旁,像是被调戏到了似的,他自有丽质,内生媚骨,只是自幼受着良好的教育,环境熏陶着,才显得整个人俏而不妖,媚而不荡,李凤吉打量着他,道:“都说熟透的果子才最好吃,如今瞧着你,果然如此。”

        梅秀卿脸色越发泛红,微微抬眸看向李凤吉,他的眼睛明亮清透,看上去水盈盈的,此时望着李凤吉,那眼神说不出的温柔含情,李凤吉就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怎么这么看本王,莫非是发骚了?”

        这种粗俗的话从青年优美的嘴唇中吐出来,让梅秀卿忍不住脸颊发烧,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凤吉见他羞怯窘迫的样子,不禁起了促狭之心,索性把梅秀卿拽了过来,搂在怀里逗弄,说些叫人面红耳赤的骚话,弄得梅秀卿手足无措,两人腻腻歪歪的,直到晚饭送来,李凤吉才松开了梅秀卿,双方相对而坐,准备吃饭。

        李凤吉拿起筷子,看了看桌上摆着的食物,乃是一盘五香仔鸽,一碟麻酱白菜,一盘盐水牛肉,一碟子青瓜拼腰花,一盘拔丝奶豆腐,一大碗蟹黄鲜菇,一碟鸭杂炒菜心,一小碟糟瓜齑,一碟鸡肉拉皮卷,还有一盘子云腿馅饼,一小盆豆腐蛋花汤,另有咸口的什锦香菇饭和和甜口的莲子红枣饭,除此之外,还有一只青花瓷碟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鲤鱼脍,一片片鱼脍看上去几乎薄如蝉翼,在灯光中仔细看去,就会发现鱼肉的纹理清晰可见,晶莹如玉,旁边是小小的蘸碟,乃是姜末和蒜末混合着酱油和细盐,又点了几滴老醋,李凤吉用筷子夹起两片鱼肉在里面略微蘸了一下,就送入口中慢慢咀嚼,随后点了点头,道:“不错,味道很正。”又示意梅秀卿:“你也尝尝。”

        梅秀卿就夹了一片鱼脍尝了尝,然后给李凤吉倒上一杯青梅酒,李凤吉啜了一口,只觉得酒香柔和,入口绵软,便一饮而尽,梅秀卿又替他续了酒,柔声道:“秀卿酒量浅,就不陪王爷喝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李凤吉也没有多饮,喝完了一壶青梅酒就不喝了,一时饭毕,下人们收拾了残局,李凤吉洗过手,将之前随手放在多宝格上的那个装着项圈的匣子拿来,搁在桌上,对梅秀卿道:“打开看看。”

        梅秀卿见状,就知道李凤吉大概是又要给自己首饰之类的东西了,因此也不意外,便把匣子打开了,看到了里面的梅花项圈,顿时有些惊喜,李凤吉笑道:“如何?这项圈用料倒还罢了,不算贵重,但这做工难得,你姓梅,又素来喜欢梅花,这东西还是给你最合适。”

        梅秀卿是细心谨慎之人,李凤吉给他东西,他往往都不愿意收取那些不符合自己身份之物,此时拿起项圈查看,发现上面镶嵌的珠玉宝石确实不是多么贵重的,便放心地将项圈放回匣子里,恬淡一笑,道:“多谢王爷,这项圈做得精巧别致,秀卿很喜欢。”

        看着梅秀卿甜美的笑容,那种容易满足的样子,李凤吉忽然有些沉默,他的手在匣子上摩挲了一下,才道:“这都是很普通的玩意儿,你本该得到很多更好的东西……”说到这里,李凤吉又及时止住了话头,装作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道:“给本王弹个曲儿听听吧,看看你的琵琶技艺有没有进步,就弹那首《春江月》,本王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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