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安静地听着怀里司徒蔷的话,当听到最后那句‘我这样的人,说不定天生就是没有心的’时,他摇了摇头,道:“不是的,蔷儿不是没有心,只是人的心并不是由自己操控的,本王当年既然用了最不该用的法子得到了你,强行将你拢在了身边,那么这样的后果也自然应该由本王自己承受,与你无关,你才是真正无辜的那一个,说到底,本王偏偏是在还不成熟的时候遇到了你,叫你委屈了。”

        司徒蔷听到李凤吉用温和的语气慢慢说出这么一番出人意料的话,一时间美眸微睁,似是有些怔住了,依偎在李凤吉怀里不吭声,李凤吉抚摸着他的乌发,轻声道:“年少的时候,我们都是幼稚的,都会犯错,会因为自己的自私任性而做出一些影响乃至于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不过蔷儿,就算是现在让本王重新回到十六岁那年,重新遇到你,本王还是会喜欢你,要得到你,只是本王不会再那样强硬,而是会选择其他的方式让你慢慢接受,让你心甘情愿嫁与本王。”

        司徒蔷久久没有出声,只是闭上了眼睛,安静地靠在李凤吉胸前,李凤吉轻轻拍了拍他单薄的肩头,几不可闻地喟叹一声,帮他掖了掖被角,再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李凤吉晨练结束之后,直接就去了梅秀卿房中,昨晚李凤吉就打发人去通知了梅秀卿,早上会过来用饭,因此梅秀卿早已准备妥当,等李凤吉洗完了澡,换上一身干净内衣,梅秀卿便让人摆饭,陪着李凤吉一起吃。

        梅秀卿平时自己一个人用早饭的时候,多是简单的两三样小菜,一二种面点,再配上一小碗素粥,但李凤吉不仅饭量大,又是习武之人,需要营养充足,于是今早的小炕桌上便摆得满满当当,光是小菜就有四样,一碟子菜椒笋尖,一碟子流红油的咸鸭蛋,一碟子凉切牛肉,一碟子酱青瓜,另有一碗六个糖醋荷包蛋,点心是肉丝糕和鲥鱼枇杷以及笋肉包子,配着牛乳粳米粥和各样榛松栗子果仁混合着粳米熬的杂果粥,再加上一大碗酥皮鹅肝汤和一小碗芙蓉银耳汤,梅秀卿只稍微吃了一些就饱了,李凤吉将其余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这才接过丫鬟奉上的热毛巾擦了手,又用薄荷水漱了口。

        梅秀卿看了看计时金漏,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便服侍李凤吉换上朝服,整理冠带,又叫侍儿取来在炕头烘热的黑狐皮大氅,给李凤吉披好,柔声说道:“昨夜下了好一阵的雪,外头如今冷得冻鼻子,还是这件大氅更厚实些,暖和得很。”

        李凤吉低头看着梅秀卿白嫩如玉的俏脸,忽然对着他长长的睫毛吹了一口气,吹得猝不及防的梅秀卿顿时轻呼一声,本能地连连眨了几下眼睛,李凤吉不由得哈哈一笑,捏了捏梅秀卿的脸颊,道:“好了,逗你玩呢,本王上朝去了。”

        梅秀卿温婉应了一声,送李凤吉出了门,他倚在门边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有些依依不舍地返回房中。

        朝会结束之后,李凤吉又去探望了西皇后,母子俩说了一会儿体己话,李凤吉这才离开,他刚出了宫门,却见不远处一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快到近前时,一个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是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少年,有些惊喜地叫道:“四皇兄!”却是十二皇子李哲钰。

        正要登上府里马车的李凤吉有点意外,止住了动作,道:“十二弟这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冷的天,不要到处乱跑,仔细你母嫔担心。”李哲钰才十五岁,还没有出宫开府,又不似李建元和李凤吉那般身份特殊,早早就能去朝堂上参与朝会,他还得等到明年元服了之后,才能像兄长们那样上朝。

        李哲钰满面笑容,从马车里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来到了李凤吉跟前,笑吟吟道:“皇兄别教训我了,弟弟并不是在外头贪玩乱跑,刚刚只是去买了些书,要是叫下面的人去挑的话,他们也不知道要选什么样的,还是得自己去瞧才行。”

        李凤吉点了点头,道:“罢了,快回皇子所吧,叫人煮姜汤浓浓地喝上一碗,别受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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