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听说李灵殊早产,心中焦急担忧之极,带着小喜子骑马一路疾驰,赶往南陌侯府,进了门就径直大步走向后宅,无人敢拦,不一时,就来到了李灵殊的住处。

        此时产房内,空气中有着明显的血腥味儿,床边的脚踏上歪着一双羊皮金滚边的小靴子,李灵殊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刚刚挺过了一轮阵痛,这会儿略略缓过了一口气,看着床前的薛怀光,低哑着声音说道:“驸马不必在这里守着,产房污秽,莫要碍了你……”

        “都什么时候了,殿下何必还说这种话,你我夫妻,如今殿下受苦,我身为人夫,理应陪在你和孩子身边。”

        薛怀光坐在床前,握住李灵殊的一只手,脸上神色不定,又是焦心又是不安,若是仔细分辨的话,还能够从中发掘出一丝愧疚,向来男子是不能进入产房的,因为那里污秽晦气,然而薛怀光之前在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李灵殊突然早产发动了,便立刻赶来,毫不犹豫地闯进了产房,陪着李灵殊,他前世与李灵殊也是夫妻,那时李灵殊一直不曾有过身孕,后来年纪轻轻就病逝了,薛怀光对李灵殊一直怀有愧疚之心,何况他昨夜还与李凤吉翻云覆雨,甚至今天一大早又云雨了一场,虽然薛怀光不知道李灵殊心中爱慕李凤吉,可他娶了李灵殊,却又与李凤吉有染,这等于是背着结发正君与情人幽会,更过分的是,这个情人还是大舅哥,如今李灵殊早产,薛怀光想起前世李灵殊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心中忍不住胡思乱想,生怕李灵殊熬不过早产这一关,如此一来,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什么污秽晦气,统统都不在考虑之内了!

        李灵殊眼见薛怀光坚持,不由得幽幽一叹,心中有些复杂,平心而论,薛怀光与自己之间虽无情爱之念,但认识数年,又成了亲,总有些夫妻之情,宛若亲人一般,自己这回早产,也不知能不能挺过这一关,若是不能,薛怀光想必会颇为难过,而四哥也一定会非常伤心的吧?

        然而一想到李凤吉,紧绷的神经这么一松懈,腹中的绞痛顿时再次铺天盖地袭来,李灵殊顿时发出低低的呻吟,手心渗出了冷汗,忍不住缩起了身子,薛怀光见状,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在瞬间都不翼而飞,连忙握紧李灵殊的手,问道:“怎么了,又疼得厉害?殿下忍一忍,要攒着力气,不然孩子难以生下来……”

        “疼……驸马……好疼啊……”李灵殊终于忍不住痛呼起来,死死抓紧薛怀光的手,指甲都抠破了薛怀光的皮肤,“我好疼……”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遥遥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大声道:“小九,四哥来了,别怕!四哥就在这里,你安心,不会有事的!”

        这声音一听就是李凤吉,正疼得冒汗的李灵殊顿时精神一振,失声叫道:“……四哥?!”

        李凤吉快步来到窗外,站在那里,听见李灵殊的声音里带着沙哑,心中不由得一紧,忙道:“小九,别说话,好好攒着力气,四哥就在外头守着……怀光呢,这么大的事,他这个一家之主怎么不在?”

        李灵殊这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里面薛怀光沉声道:“我在这里陪着殿下,王爷勿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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