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元向岸边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高大的年轻人坐在大石上,面露笑意,鬓角的发丝被微风吹起,倾洒下来的阳光照在身上,仿佛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此刻年轻人正看过来,对着他面带微笑。

        但也只是微笑。是了,李建元早就发现的,这个人在看他的时候,眼里从来没有像其他哥儿和女子那样带有欲语还休的神采,也没有憧憬期待的光,亦无迷恋与贪婪,虽然对方的眼神足够柔和,充满爱意且没有防备,很在乎他,但除此之外,并无更多意义,因为对方从容不迫,有足够的自信将他牢牢掌握

        这个认知让李建元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偏偏无从跟别人说起,李建元眸色微深,抹去心底这种令人有些纠结的滋味,他湿淋淋地露出水面,坐到李凤吉身旁,李凤吉从怀里摸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递了过去:“大哥擦擦吧。”

        用帕子擦干全身当然不太现实,但总比不擦来得强,李凤吉又用披风披在李建元身上,怕他着凉,紧接着又从腰间取下一只精致的银质扁酒壶,拔下塞子,里面装着甘冽的酒水,李凤吉笑道:“喝点吧,喝了酒身子就暖了。”

        李建元看着李凤吉,微抬了一下眉毛,然后接过酒壶喝了两口,李凤吉带了一丝炫耀意味地拍了拍装着鱼的铁皮桶,道:“收获不错,待会儿我们烤鱼吃。”说着,伸出左手接住了李建元递还回来的酒壶,笑道:“怎么样,这酒还……”

        李凤吉的声音戛然而止,李建元的手毫无预兆地握住了他的左掌,打量着他腕上的火欧泊手串,火焰般的珠子与白皙的肌肤相映,十分好看。

        “很衬你。”李建元顿了顿,声音平静而温和,眼角眉梢透露出淡淡的笑意,“阿吉很适合这个颜色。”

        这一挂火欧泊手串还是当初李建元从自己的手腕上褪下来,亲手给他戴上的,李凤吉只觉得喉咙忽然有些干,似乎必须吞咽一下,才能出声,他也确实这么做了,然后望着李建元,嘴角就露出了笑容,语气有些轻佻地说道:“还好吧……主要是这个手串是大哥给的,自然很适合我。”

        李建元打量着李凤吉,仿佛在细细咀嚼对方的细微情绪,然后就似乎有意无意地靠近了一些,拇指也轻轻在那光滑的皮肤上温柔掠过,带起对方瞬间有些不适的本能颤栗,李建元的这种行为并非想要轻薄李凤吉,反而更接近小孩子恶作剧的心态,甚至他也并不准备掩藏这一点。

        他们离得太近了,李凤吉甚至可以闻到李建元身上散发的水气的湿润味道,李凤吉不是很确定水气到底是什么味道,但他确定李建元离得真是太近了,只裹着披风的身体甚至碰到了他的衣服,隔着几层的布料,李凤吉甚至觉得自己清晰地感觉到从李建元身上传来的温度。

        明明是有点凉的,但他偏偏觉得像烙铁一样烫人。

        李凤吉盯着李建元,片刻,他突然笑了,嘴角的一丝笑色就像是滴到棉布上的一滴墨,很快洇染开来,他将手从李建元已经握得并不紧的掌心里抽出来,反手就在李建元的肩胛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大哥真是道貌岸然,平日里在人前都是装君子,私下里却不是好人……嘁,大哥这个样子是在故意调戏我么?别忘了,在床上的时候,可是我狠狠地肏大哥的屁股,肏得大哥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说到最后,李凤吉似乎有些得意,就好像自己完全扳回了一局似的,他抓起放在一旁的靴袜穿上,然后站起身,提上装着鱼的铁皮桶,另一只手里抓着鱼竿和鱼饵盒,轻巧地从石头上跳了下去,他甚至不去招呼李建元一声,就自顾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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