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郎终于崩溃,他虽是憨了些,却也不过是一心一意为着自个儿的女人和孩子。若是自己拿命换来的银钱,却是害了妻儿,锥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胡二郎扯着手中哗哗作响的铁链,捶着自己的脑袋嚎哭,“阿暮,我岂不是害了兰娘和我的冲哥儿。”

        墙另外一头儿的萧雅兰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她千想万料,却是怎么也想不到,二郎竟是因着这么个原因,认了这杀人之罪。

        萧楚山更是红着眼道:“谁说我萧楚山的女婿不如儿,这整个若水镇的女婿也比不得我家二郎。”

        连同柳春絮主仆三人俱是没能忍住,悄悄抹泪。坐在高椅上的柳春絮更是不停地擦拭着眼眶,生怕叫人瞧了出来,失了礼数。心中更是大受震惊,东都贵人繁多,只那真正有心之人又有几个,谁不是为金银,为名利,为权势,别说是妻儿,便是父母兄弟,有甚么不能卖的。那杀女断亲的张大人可不就是其中翘楚。

        连刘师爷也忍不住一声声儿地,“作孽哟,作孽哟……”

        那朗也被这嘤嘤哭泣之声吵得头昏脑涨,心下不免觉得师弟的这个姐夫到底是不中用。为着银子将自己的命给卖了倒也还罢了,竟然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托给旁的男人照顾,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一屋子的女人,除了会哭,也就剩下哭了。心中也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将这凶手找出来不可。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柳春絮刚出得县衙大门,便听见自个儿的丫鬟芸湘嘟嘟嚷嚷,“跟胡二郎比起来,咱们府里的那位,可差得远呢。”

        可不是,那差得岂止是远,简直是一道沟壑天堑。果然人与人不能比,货比货该仍,那日的雨还是淋得不够大,应该在淋上三天才是。

        萧暮行刚上马车,与朗也告别,“师兄,你这儿若是有甚么消息,可得赶紧告诉我们一声儿。”

        “废话,赶紧儿地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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