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观来,被几笔线缘勾勒而呈现出来的山翠奇势,将坡沿起伏,棱角分明,尤其是它弓背的脊梁在一片峰峦之间悄悄如聚,披褶出处处的分岔,看来险峻而秀丽。

        这时山中野外繁茂的密林内却也挡不住意喻为“拜亭会舫”组织的惊怖掩杀,慢慢铺天盖地的人潮已经彻底的隔断了此地的宁谧,让渐渐透出来的一股糜烂腥膻之味,越来越浓郁。

        此地虽是一片茂林,但它的地势却层层重叠,山野的峻秀险厉也在覆盖的葱郁林木之间,越发显得浑厚浓重。

        此刻气氛急促,几乎快要窒息的林中一道孤韧坚挺的身影在一颗枯木老树的根下,严谨斟酌的思虑着,他并是领着重新聚拢起来抵御外敌的括易内室一系原为其中暗教一支的李彦柏,而突然出现来至据传府的皇无庸那云淡风轻的侃侃说来,却在各自不安的人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萌芽,而此刻就是发芽膨胀时,他拧起眉头,开始忐忑忧虑起来。

        “教主啊,也许这是您蓄意营造的形势,但此刻却也凶险万分,不知能否可以完成此次的嘱托,倘若不及活着,也算是报答您的恩情了!”李彦柏在枯树下,精厉的双目盯着远处的风影稍动,虽是平静祥宁,但隐隐散发来的孤寒如潮,渐渐变得瘆人心髓,他沉沉凄冷隐约暗自的筹虑细细酌酌的说道,顿时把映印在老树下的严峻脸庞,许以悲凉,而烦闷的凝重须臾并让繁密的树林里,层层惧寒。

        不消片刻四面皆敌的险况完全占据了丛林的幽深,而蓄意规避的诸人几乎都遭受到了拜亭会舫的残忍绞杀,他们果然不愧为享誉江湖的杀手组织,惊恐人心的手段悚然诡谲,纵然将他们引诱入茂密的树林里,却也渐渐被牵制其中,不能动弹,虽是两方僵持,但实质损失惨重。

        梁纵满身血污伤痕累累,从僻静的一处角落脱离出来,领着仅存的几人来到李彦柏的身侧,严峻的桑色在经历苦战显得酷肖的脸上,疲倦而坚厉。

        “你们受伤了!”李彦柏明知不能幸免于难,但还是出言问了一声。

        梁纵缄默不语,他皱起眉头,在枯树的老根旁陷入沉思。

        “李兄,这样被动下去,我们可能都会折在这里。”跟随而来的几人中,突然一人开口凝重的担虑而道。

        李彦柏听及,又增添了几分难以释然的忧虑,他当然明白此刻的局势凶险,冷然一瞟远处一眼越来越迫近的阵阵杀寒,愁绪悲凉的道:“纵然身死那又如何!”

        这一句慨然赴死的气节徐徐的铺陈开来,都未置可否,但严峻的森寒顿时让烦闷的气氛沉默了下来,以至久久不散。

        梁纵还是沉寂,他虽不支持李彦柏的死节,却也不反驳,跟随而来的几人乃是其中较为狡智的佼佼者,适才开口的那人面容偏严正,他提起此刻的艰难处境是要李彦柏出良策,但看到各自的严厉神色,明白也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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