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北城凌青揭开红盒,轻轻一吹,上面一层粉屑被剥离,只见他伸出食指,在鲜红的凝脂上一沾,就飘逸如尘的走到尽展尽漫铺开来的卷幅前,信手提御,以指代笔,劲透纸背的写了一个囊括万千气象的字,横跨南北,逐鹿中原,长城内外,惟其永存。

        “主少这个字写的妙,顿时这个‘山河’两字并成了一个点缀,好思量!”若幽艳不想小小一个胭脂红盒,却这般的画出新奇,不禁抿唇一笑,悦耳动听的说出声来。

        “嗯,”北静荒厄也是颇为惊醒,这北城凌青果然不愧为北城府的继承人,这一手笔别开生面,令人满意又不觉得其卖弄炫耀,这仅是开始的波澜却又这般的化解,但其中的伏笔却是惊澜涛涛,涌动着暗流,当即眉头亦舒,阔展开来,傲然等待着。

        皇昏庸讥诮的一笑,这北城凌青并不是替名动宅开脱,只是他的笔锋犀利如刀,最后一笔宛若所指,将收笔直接跨度在西陲的拾图处,俨然是京畿都府的屏障“石头城”。

        这一笔刻意为之,顿时惹得一旁的铁铉横一阵挟怨怒气,这不是隐喻嘲讽,让世人皆晓,不知有国府经纬,仅道有名动拂岚,楔钉长江咽喉,忍不住拔拳轰出,强烈的拳劲破动初晓,灼透卷缦,镂空的将标注着石头城的丹砂赤线给涂抹,令北城凌青挥指透凝脂的字恰好收笔见空。

        北城凌青也不是省油的灯,红盒在他手里无形的关盖收纳,他的指却泼墨如晕染的化开来,顺着卷幅的长江上游河轮线,起伏不定的游走,然后聚拢在铁铉横出拳的空镂处,无限的扩大直至碰撞。

        两人的距离拿捏之巧,恰恰在南徐州(广陵)停住,指与拳这一比较,仿佛旗鼓相当,指的凌厉与拳的刚猛,在那里各自散发着最为犀利的锋锐。

        “北城少主这字尖锐而突兀,仿佛锋芒太露,不如让他改变行轨,变作含蓄一点,也可让世人明白,并不是仅有我名动宅一家扼制着国祚,芸芸众生不过耳耳!”铁铉横素以铁血硬朗著称,所以根本不惧怕任何的致命攻击,当北城凌青一指袭来,他也振臂蓄力,磅礴大气的气势挥出,口中一句刚毅的话直面锋端,徐徐直率的说道。

        “这…”北城凌青不料铁铉横的硬朗竟然到如此境地,想与他比强悍激烈无疑是自掘坟墓,所以退让的一避,将指力换做灼热的劲气点在他手背的经络处,弹拨着运行力道的脉络。

        铁铉横微微有些错愕,这人的奇思玄妙每每在浓郁处留白,似点睛之笔,不料修为也是不落俗套,他不善经脉穴窍,唯有硬猛堪堪可以借用,但久纠缠下去,恐怕会落下掩饰之嫌隙,当即拳势一收,把隐隐灼痛的手臂背藏在袍袖后,对着长长的卷图,崇敬的一拘礼,沉闷的道:“山河依旧,却也改了颜色。”说罢将字体镂空的那一笔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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