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云起时,这是一种心境,但似乎如高山仰止般的性情,细腻的疑似掌心的指纹,北静荒厄冷峻的看着膝头上覆盖着的毡毯,高倨的脸上有些苍白无力,此刻的他更盛枯燥乏味,如果不是藏匿的一股浊气堵塞,伤重了身体,那动辄并惊八方的气概,不至于如此的颓废如初。

        “最枕清华,一卧若伏匿…”北静荒厄沉吟良久才孤陌的说出这一句寄情寄景,掺杂着一丝愠怒的写照。

        今日是个洗净铅华的良辰吉日,但偏偏又是一个血雨腥风暗藏着预谋杀机的时刻。他的布局简单又粗暴,没有运筹帷幄,也没有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略,仅仅是一直以来未及暴露的潜藏势力——萧从戮的“从戮营”。

        这“从戮营”是当初收归于外室麾下的前梁余裔,不但有江湖高手,更有军政的实力,俨然超脱于一支纵横披靡的劲旅,所以只要他不在犹豫,随时可以割据一方,重走“北城”划界而治的道路,而括易一室的大权几乎唾手可得。可是他心存的顾忌实在是那么多,名动宅算是一个可以窝居的家,挡风遮雨,譬如时节,甚至北静府的出身,也不及这座名动四方的府邸来的亲切又实在。

        树荫遮住了坐在胡床上那一袭红服又冷冽清减的人,虚弱的身躯有些撑持不住。这北静荒厄在这僻静的地方,躲避着他孤傲且气馁的秉性,自出入江湖以来,几番的凶险,何曾惧怕过,只是今日心怵的恓惶,慌乱了处变不惊的性情,如果不是觉得亏欠了什么,怕抓也抓不住的时光流逝,捕捉着疲累了精骨,那份心慌莫名的感慨万千,随着心底的下沉,越发显得局促不安。

        “呵呵!”北静荒厄仰起头来,抽凉的一丝冷陌,淡漠了心中的隐忧,他本不是伤情的人,不到伤心处,不足以泪湿了眼眶。相反冷酷无情的面孔几乎旁眼相待浮生铅华。

        外室可以说是几乎机构瘫痪,自孟索及诸中流砥柱的人被重伤后,仅他麾下的缇骑还维系着名动宅的显赫。明越代替北城王统领着这昔日割据一方的政权,所以就算是他在前日据传府责难的一役里也受伤,却也没有停滞其衷心一片的脚步。被束之高阁于好蕴楼的君子令,使大野龙蛇的江湖人所觊觎着,那么纷至沓来的就是搅动这场浑水的鱼,既使戮颈,也为刀俎。

        ——就是可怜了那个齿若编贝,笑起来亮丽如瓠犀,而执若流素的卿本佳人,她本不该卷入这场风波当中,她那样的人儿,应该是要被呵护备至的吧!

        北静荒厄冷硬的环顾了一下四遭,名动宅的外墙隔院处,宾客云集,充满了喧嚣于繁闹。这种久也不在盛势的场面,寂寞了一颗不甘沉寂的心。

        “也许是该面对了!”北静荒厄心中念叨了这么一句,开始坚硬起了冷倨的脾性,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卧在胡床上的身骨,竟然复苏起了原本就睥睨一切的冷蔑。

        穿过院前,层层叠加的院墙,让名动宅多了几分深宅府邸的深邃,红装素裹的绸幕,增添了其宏伟的气势,两方水塘波光淅沥由石拱桥廊连伸,宽阔而敞朗,应邀而来贺混杂着不请自来的人,都且行且放达。感染着这座繁花锦簇的府邸,有些清徐,有些胜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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