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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被子弹击中脑袋是没有痛觉的,你只会觉得一震继而感到发麻然后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栕粟倒在地上像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前额是被洞穿的暗红,好看的绿眼睛失了焦半闭不睁——高文赶到的时候视野里就是这样的景象,他的脑子很乱,眼前是一阵眩晕,高文直觉到自己在挥拳,可是击中的是谁他根本不知道,有很多人上前拖住他,为什么?

        “疯子!他一定是疯了!”

        谁?是在说自己吗?高文才发现自己好像无法思考,有一种莫名的巨力锤在他的心上,比枪伤还要疼,这么疼还会好吗?估计又要养很久吧。身体又在自己动了,出拳的瞬间高文看见了同级惊恐万分又血淋淋的脸——真难看啊。

        高文这次显而易见的出格的伤人行为让上级无法包庇,经过军队内部的审理,他被判了禁足和暂时停职。随后高父托关系将高文带回了家,全家人都不明白,一向冷静自持的高文为什么会和同级当众起冲突甚至发展到要把人打伤的程度,他明知道这是严重的违纪。只有希楠在哥哥回家的第二天悄悄去找了栕粟,可他并不在安全区的那座房子里,他离开了吗?是因为他离开,哥哥才会如此反常?希楠思考着,可终究不敢问出口。

        一周后,高文终于开口向家人问了早安,希楠看着哥哥一如往常的笑脸却感觉脊背生寒,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永远失去了光彩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这天晚上高文来到希楠的房间拜托她打开她卧室里的窗户,希楠问他为什么,高文只说他需要出去找一样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希楠同意了,并且提出要为他守窗,高文温柔地抚摸着希楠的发辫笑着说他去去就回,然而他食言了,直到天快亮高文才回来,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个小白布包,那布包似乎是高文撕下衬衫衣角做成的,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还滴着粘液。希楠本想问是什么,可高文头也不回地攥着布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此后又是闭门不出。

        高文解除禁足后被转成了文职留在城中工作,日子逐渐平稳下来,高父提出高文是时候成家便开始为儿子物色新娘的人选,最后高文选中了一位异国的美女,她湛蓝如海的眼睛清澈纯洁,乌炭柳叶似的长发规规矩矩绾在脑后,真是合适相守余生的选择,可以预见美好的家庭生活不用总患得患失。

        大婚当天来的人差点要把礼堂挤破,有关这位新夫人的美貌故事已经悄悄传开,大家都想一睹美人的风采,不仅如此,听说那枚稀世的蓝色宝钻今天也会现身,一时间人们炽热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新娘的手上。

        妻子的手真小,又那样柔软,柳枝似的,高文牵起它,痴痴地将戒指套入——滑脱了。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怎么会这样呢?我已经把它打磨成了最适合你的大小……

        妻子果然善解人意,她说一定是因为手套太滑了,于是她把手套摘了下来,可戒指依然松松地落回了我的手心,不应该这样的,蓝色钻石不是一直都紧紧地戴在你的手上吗……

        见状,高父不动声色地让希楠赶紧将备用的戒指送了上去。

        “哥,你戴错了。”妹妹小声提醒。

        错了,怎么会错呢?我亲手取回来的,是你不愿意戴了吗?怪我,我不该摘下来的,我还给你好不好?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高文最喜欢为妻子梳洗头发,喜欢她热切呼唤自己的名字,细长的腰身纤弱的脖颈,单薄的脊背胸前小巧玲珑的雪乳,妻子确实是稀有的美人。只是高文还会偶尔翻出书桌抽屉深处那张当初在销毁政案时偷偷顺走的学生卡,佩戴在他身上的温度早已冷却。小小的一张照片,温柔又乖巧的模样,似笑非笑的嘴唇再也不会违抗人说些煞风景的话——真是刺眼。摩挲卡面上细小的划痕似乎能让人立刻回忆起手指穿过黑发的痒。喉咙仿佛又开始燥热,一种永远难以熄灭和治好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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