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不到,宋令安还大睁着眼望着上方。眼角泪痕晶亮,糖霜一般。段迟忍不住俯下身,伸了一截猩红的舌去品尝它,意料之中只有咸苦在口腔蔓延开。

        “收了我那么大一锭银,真的只想一壶茶就打发了?嗯?”

        “银锭还您!我还您!不要、不要——我真不是做那种行当的、您放过我吧——”

        宋令安原本就不贪那锭银。几年的凡俗生涯,早已让他知道所有东西都不会免费赠予。此时立刻连连出声求饶,只求这人没了由头能赶紧放了自己。

        “放过你?……你当初为什么不放过我?”

        段迟这一句说得轻,宋令安挣扎哭叫的动静大,并未听清他的话语。但他本来也不是说与他听的。直起身,段迟敛了方才的失态,居高临下地打量被他压在茶桌,泪流不止狼狈至极的宋令安来。

        瘦了。曾经秾纤合度的身形清减许多,粗布麻衣松垮地套着,反而更添几分扶风弱柳的意味,惹得段迟愈发心猿意马。

        对方下半张脸一直包着布巾,段迟猜到是他为了防止招来更多骚扰。此时他却想看到宋令安完整的神态,故一手轻松按住争扎不休的身下人,一手则探到他脸上,一圈圈解了上面的布巾。

        触目惊心。

        白腻如脂的细嫩皮肉,上面爬满道道肉粉疤痕。愈合后都陷得很深,料想划的时候定是深可见骨。下半张脸就叫这些伤疤毁得如同修罗恶鬼,眉眼却像清晨笼了雾的江南般静美细致,上下拼接起来,美与丑搭在一起,比单纯的丑恶还要震撼心神。

        布巾被全然解下,一点掩不住其下情态,段迟看到宋令安那一瞬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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