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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亓元发现夫人不爱说话了。

        地牢内侧墙上有扇玻璃窗,但并不是通往外界的,向外只能看见一条阴暗狭窄的废弃过道,里面堆放了许多杂物,晚上黢黑黢黑的还有些恐怖。气温一层一层地降至冰点,入冬后明昭总爱坐在窗前发呆,温差使得玻璃上凝了一层水雾,他就时不时地用手指画个小图案,再盯着画好的图案慢慢融化破碎,经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明昭画得最多的就是兔子,跳着的、跑着的、蹲着的、坐着的,有时也会画一种结花穗的植物,但每次画到一半就会手动擦掉。亓元不愿夫人总这么自我折磨,闲下来时就挨在一旁找话题,问夫人这是什么花。

        广藿香。只是明昭问什么答什么,答完绝不再多说。

        出差几个月的沈伯逸赶在新年之前回到了庄园,据说这次回来还带了自己的omega妻子和孩子准备长住一段时间。亓元向明昭转述这道消息时,后者并未有太明显的情绪,只在听到孩子时多问了几句,得知其已经快一岁了,呼吸比方才凌乱了些。

        如果安安还活着的话,也该是这个年纪了。他心想。

        亓元知道夫人的心结,平常处处谨慎着,不轻易在他面前提起这个话题。而明昭也不愿意多说,以至于很多次亓元都以为夫人想开了,却总在某天看见他在地牢各处留下的痕迹,有时是失眠一整夜而被泪湿透的枕头,有时是在墙壁上新刻出的简笔画,有时则是生病神志不清口中的呓语……原来并不是不思念了,原来思念也会留下印记。

        转眼又是新年。

        这天亓元特地向从前一起工作的朋友讨要了好些红纸,明昭的手艺好,想着还能哄着他剪些窗花来打发时间。相处这么久以来,亓元已经深谙沟通的艺术,向明昭提起时没直接说让他排解寂寞,而是表示自己的手太笨了,可是很想在这天贴一些窗花来营造新气象。

        他知道这么说十有八九会被同意,果然明昭笑着摇了摇头,嘴上说着真拿他没办法,最后却还是答应了。

        明昭的手纤长柔软,削葱根般的水嫩,却极其灵巧,一张红纸在他手中没几下就变成了精美复杂的图案。亓元没定主题,任由小兔子自行发挥,每次剪出成品都非常卖力地鼓掌,拿着胶棒来回跑,没一会儿就贴满了地牢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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